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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挪威的森林》一些补充

我一直说《挪威的森林》是我极度偏爱的一部小说,但最近却发现,我未必真正读懂了这部小说,究其根本是我大概忽略了这部小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,它的时代背景和它的时间线。我生活的世界没有对立,没有冲突,只有越来越潜移默化的美国现代自由主义,以及越来越正确的循规蹈矩,使得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世界从古至今都应该是这样的形态,以至于对于每个时代的差异性缺乏必要的敏感。

然而这个世界的每个阶段都是巨大的差异,就像这本书对于现代不能接收的过多性描述,或许只是真实呈现那个年代的性解放思潮——一九六零年代。村上春树的青年完整跨越了那个年代,于是他写了这部小说,来记念一些人和事,在书的开头和后记体现的很明显:“献给许许多多的祭日”(这次读的赖明珠翻译的台版,这句话应该是“献给许多的纪念日”,不过我更喜欢林少华那句也就是前者,所以在本文的引用中会换着来,大致以台版为主,不喜欢部分的引用林少华),“这本小说具有极重的私人性质”,“这本小说谨献给我几位已经死去的朋友,和几位继续活下去的朋友。”主题也就是如此,一九六零年代,有的人永远停留,有的人继续向前。

我想重新谈谈小说中的几个人物。

敢死队,永泽

把这两个人放一起,是因为他们都不属于这个年代,换句话说他们可以是任何年代的人,或多或少在身边会见到的人,敢死队看似和周围所有人格格不入,周围人也常常以取笑他为乐,但却印证了这样的人,有着绝对的独立人格,不为周围环境所动,不为人们言语所动,而主角,也从一次又一次的嘲笑中获得了反思,也许他更该羡慕的是敢死队:“但老实说把他当做笑话题材我并不觉得多好受。他只是在不太富裕的家庭长大,排行老三,有点过于认真的孩子而已。而且只有制作地图是他小小人生中的小小梦想。谁能把那当笑话呢?”

永泽属于绝对意义上自私的人,一个利己主义者,却是一个很不错值得交的朋友,正直,对自己的过失或缺点总会确实承认。对于事物均有着强烈的个人见解,气度非凡:“人生中无需那种东西,需要的不是理想,而是行为规范!”“毕业后进入外务省施展自己的一番拳脚,想看看自己在这臃肿庞大的官僚机构中能爬到什么地步”。但同时他并不在乎周围任何人对他的影响,朋友,情侣,亲人,对于他来说在不涉及利益关系的前提下一切如常,否则只考虑自己——他只会在付钱的场合提起父亲,在约主角一同出游时可以很随意的抛弃,至于对初美,

“那是初美的问题,不是我的问题。”

“换句话说我并不打算跟谁结婚,这件事我已经跟初美明白讲清楚过。所以,初美可以跟别人结婚。我不会阻止噢。”

他不愿意别人成为他人生目标中的障碍,以至于当初美死去后他表现出的冷漠,让主角彻底抛弃了这个朋友。

小林绿子

在很多人的解读中,绿子是不折不扣的属于这个时代的嬉皮士,可以很随心所欲向任何信任的人表达爱与恨,也有时常挂在嘴边的 love and peace,对于那个年代所有的政治运动都不感兴趣:

“嘿,我知道,因为我是平民。不管会不会发生革命,所谓平民都不得不在不怎么样的地方继续庸庸碌碌地活下去。革命算什么?那只不过像人到户政事务所去改个名字一样嘛”

但她不是嬉皮士,真正的嬉皮士会随着这个年代一起消亡,而绿子对生活有无比的热情,他会照顾病重的父亲,从不流露出消极情绪,对于生活琐碎之事也会十分在意,他只是这个年代的一个普通的女生。当主角需要走出来的时候,会写到她。她也可以属于任何时代,一个真正关心生活,乐观轻松的人。